云中鹤摊开手道:“我说什么了?我说什么了啊?”
尉迟端道:“你说让我赶紧跑,再不跑就来不及了,说我的儿子尉迟彦要闯下天大的祸事了,说他是月旦评首席名士徐福的学生,而徐福逃亡出海之前,留下了某种可怕的东西,随时都可能会爆开。说我尉迟全家都要完蛋,而且会株连九族。”
尉迟端歇了一口气,继续道:“当时秋月阁那边的事情刚刚发生吧?我儿子尉迟彦刚刚大放厥词,你隔着十几里怎么可能会知道?解释只有一个,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阴谋。”
“你派人用某种药物控制了我的儿子尉迟彦,让他失去了神智,并且教他说出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。”
“这一切都是你敖玉的阴谋,你为了救你的父亲,你对皇帝陛下充满了怨恨,你父亲是太上皇的旧臣,你们怀念太上皇,所以策划了这个惊天的阴谋。因为我抄了你的怒浪侯爵府,所以你要报仇,你这个毒计一箭三雕。”
“现在证据确凿,你没得抵赖了!”
尉迟端一口气喷了这么多,顿时感觉到舒爽了。
其实他自己知道,自己不管怎么辩白,都无法改变尉迟彦大逆不道的事实。但是能够把敖心家族全部拖下去,一起满门抄斩,内心就已经解恨了。
而且万一这算是将功折罪呢?而儿子斩首了不要紧,或许他尉迟端的命能够保住呢,只要能够活命,他愿意做出任何事情。
因为只要将敖玉拖下水,那幕后黑手找到了,林相就按全了,届时林相应该会想办法保他一条命吧?
况且,尉迟端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相。
这一生他撒谎无数次,但这一次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,每一句话都是真的。
“敖玉,你逃不掉了,你逃不掉了,你大逆不道,你试图推翻皇帝陛下,你犯下了滔天大罪,你要被满门抄斩了。”尉迟端嘶吼道:“你用毒计害我,但是你自己也要全家死绝了。”
说完之后,尉迟端哈哈大笑,大声喊道: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敖玉你逃不掉的,逃不掉的。”
总督王其昌冷道:“敖玉,你还有何话讲?”
云中鹤摊手道:“总督大人,这一切都是尉迟端的污蔑,他已经疯了,他自己知道必死无疑了,所以拼命想要拖我下水,他觉得把我怒浪侯爵府拖下水,他就能活下来了。”
“总督大人,三位大人,用最简单的思维想一想,如果我要谋害尉迟彦,我还会说出来吗?万一当时秋月阁的事情还没有发生,而我告诉了太守尉迟端,他岂不是能够立刻阻止吗?”
“而且我为什么啊?如果这一些阴谋是我策划的,我为何要说出来啊?这可是谋反大罪啊,我脑子有没有进水,我提前和尉迟端说出来,让他供我出来吗?让他反咬我一口吗?”
这话一出,三位大人点了点头,表示认同,云中鹤说得很有道理,如果是他策划的阴谋,为何要提前说给尉迟端听,是唯恐对方不去破坏吗?又或者是活得不耐烦了吗?
“所以,这一切都是尉迟端的临死之前胡乱攀咬。”
听到这话,尉迟端脸色一变,厉声吼道:“敖玉,昨夜在监牢里面,这些话你明明都说了,你现在竟然否认。你敢发誓吗?你敢发誓吗?”
云中鹤举手道:“我发誓,尉迟端太守指认我的那些话,我都没有说过。如果我说了,让我天打五雷轰,让我粉身碎骨,就算死了尸体都要去喂狗。让敖氏列祖列宗在地下都不得安宁,让敖氏祖坟被刨,里面所有的尸骸都被喂狗,让敖氏祖宗全部打入十八层地狱,生生世世都不得翻身。”
所有人不由得咧嘴,差不多行了,差不多行了。
你这毒誓也太毒了,你这是发誓,还是自己在这过瘾呢?
尉迟端也呆了,眼前这个敖玉这么无耻的吗?敖氏家族的祖宗他都可以胡乱立誓的吗?
这些话他明明说了,现在矢口否认,就不怕敖氏家族列祖列宗真的在地下不得安宁吗?
“我敖玉如果说过这些话,就让敖氏列祖列宗每天晚上都变成厉鬼来找我敖玉。就让敖氏全族惨死荒郊野外,尸体全部长蛆都没有人管,被野狗咬碎了,都没有人管。”
他么的,可以了,可以了,你这样下去就不是发誓了,就是诅咒了。
尉迟端望向了三位大人,然后又望向了敖玉,嘶声道:“敖玉,你明明说过这些话,现在你有不承认,你不是个东西,你无耻,你不配做敖心的儿子。”
“我真的没有说过啊。”云中鹤道:“我敖玉光明磊落,做过的事情都敢认,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,你让我怎么认啊?”
尉迟端拼命磕头道:“三位大人,三位大人,你们相信我,相信我,他真的说过这些话啊。”
“三位大人,他真的说过啊。敖玉,你撒谎不认,不得好死,不得好死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尉迟端,你还有其他证人吗?”
“有,有,有,当时南宫九留下了十几个黑冰台武士保护敖玉。”尉迟端道。
总督王其昌朝着黑冰台提督余同望去一眼,然后点了点头。
“来人,召唤保护敖玉的十名黑冰台武士。”总督王其昌道。
片刻之后,那十名黑冰台武士被带了上来。
“拜见提帅。”十名黑冰台武士先朝提督余同躬身行礼,然后再向总督行礼。
总督王其昌道:“余大人,你来?”
他这只是客气一下,这毕竟是黑冰台的武士,算是余同提督的人。
黑冰台提督余同道:“总督大人请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你们都是黑冰台的武士?”
“是,大人!”
“南宫九派遣你们在牢房里面保护敖玉?”
“是的,大人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昨天晚上戌时三刻,你们在哪里?”
“在太守府监牢里面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这期间,前江州太守尉迟端是不是来见过敖玉,审问于他,并且抓来了他的妹妹敖宁宁,试图动刑?”
黑冰台武士道:“是的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为了救妹妹敖宁宁,敖玉是不是尉迟端说过一些话?”
黑冰台武士道:“是的。”
尉迟端大声道:“听到了吗?总督大人听到了吗?这些黑冰台武士也能够作证的,敖玉就算你奸猾如鬼,这次也逃不了了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当时敖玉对王其昌说了什么话?”
黑冰台武士道:“那非常抱歉,我们没有听到,因为两个人秘密交谈的时候,把我们全部都遣走了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确定什么都没有听到?”
黑冰台武士道:“完全没有,因为当时我们已经远离了,而且两个人的交谈声很小。”
前太守尉迟端道:“总督大人,三位大人,当时敖玉和我说的就是那些话。说尉迟彦要招惹天大祸端,会把尉迟家族全部害死,会株连九族的话。我发誓,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,都是真的。”
云中鹤道:“没有,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话,我又不是傻,怎么可能说这些话,给自己惹祸吗?”
尉迟端道:“那是因为我要对你妹妹动刑了,烧红的烙铁很快就要按在她的脸上了。”
这话一出,在场三位大人面孔微微一阵抽搐。
这事做得过了,你堂堂大郡太守,做事这么卑劣吗?竟然要用烧红的烙铁去折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?
这事确实丢人,不能说出口的,但现在尉迟端完全管不了这么许多了。
尉迟端继续道:“你为了救你妹妹,所以说出了这些话,说出了我儿子尉迟彦要惹下天大祸事,尉迟家要死绝,株连九族。”
云中鹤砮吼道:“尉迟端大人,你怎么就不能实事求是呢?我当时说了什么,你心中没数吗?你从我家抄出二十万两银子,而且中饱私囊了很多财物,但是你仍旧不甘心,你觉得我家是百年豪族,肯定不止这些银子,所以想要从我逼问其他银子下落,因为黑冰台武士保护我,你不能对我动刑,所以你抓来我妹妹,要对他动刑,逼问我家中的藏银。”
这话一出,尉迟端脸色顿时变了。
云中鹤道:“为了救我的妹妹,我只能将家族的秘密藏银告诉你。这才是我们交谈的内容,至于其他的,完全子虚乌有,全部都是你的栽赃陷害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敖玉,你说的话可有证据?”
云中鹤道:“为了保护妹妹,我秘密告诉尉迟端,愿意给他五十万两银子,只要他别伤害我妹妹。然后我告诉他,父亲书房中,书架后的墙壁石砖里面暗藏着黄金,相当于五十万两银子,这是太太爷爷藏起来的,就怕万一出现巨大变故的时候,我们敖氏家族也依旧有钱吃饭。”
总督王其昌道:“来人,立刻去检查怒浪侯爵府书房。”
不需要总督下令,黑冰台武士直接冲了过去。很显然他们不相信文官集团,所以要独自去办案。
所以,整整三波人马去怒浪侯爵府检查。
钦差大臣一波,总督大人一波,黑冰台一波。
而此时,尉迟端已经摇摇欲坠了,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。
大约半个时辰后!
这三波人马都回来了,而且还带着一波证人,就是昨天晚上守卫怒浪侯爵府的士兵。
“回禀大人,怒浪侯爵府书房书架后,确实有一面特殊的墙壁,里面的砖头确实藏有黄金,书架有被移动的痕迹,砖头也有被撬开痕迹,其中一块石砖已经被劈开,露出了里面的黄金。”
接着,封锁怒浪侯爵府的武士跪下颤抖道:“昨天晚上,大概亥时一刻,有人靠近了怒浪侯爵府,我们呵斥了,结果发现是太守尉迟端大人,他要进入怒浪侯爵府,按照规矩是不可以的,因为怒浪侯府已经被查封了。需要钦差大人的陪同和首肯,他才能进去。但他毕竟是太守,我们不敢阻止。”
黑冰台提督余同道:“他是一个人进去的,还是有人陪同?”
那个武士首领道:“尉迟端太守是一个人进去怒浪侯爵府的。”
黑冰台武士道:“昨天晚上,尉迟端太守来总督府,身上就带着一把厚重的短刀,已经被当成证物收起来了,可以拿出来检查一下。”
总督大人点了点头,道:“取证物。”
片刻之后,太守尉迟端的那支短刀被拿出来检查,抽出来之后,不需要专业人员,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了。
“三位大人,尉迟端的这把短刀上有明显的缺口,应该是劈砍石砖留下来的,而且上面还有黄金的痕迹。所以能够肯定,昨天晚上太守尉迟端大人,私自进入敖心的书房,移开书架,凿开墙壁,劈开砖头,发现了里面的黄金。”
黑冰台提督余同道:“那就能证明,敖玉没有撒谎了?”
云中鹤躬身拜下道:“三位大人英明无双!”
总督王其昌怒道:“尉迟端,你还有和话可说?”
尉迟端几乎要昏厥了过去,这敖玉太毒了,他昨天晚上是故意说出那些隐藏黄金之事的,就是为了今天的审讯啊,此子太阴险狠毒了。
尉迟端颤抖道:“三位大人,这……这确实没错,敖玉确实和我说过书房墙壁暗藏黄金的事情,但是我儿子尉迟彦将创下大祸,会害得我株连九族的话,他也说过的啊。”
云中鹤一摊手,表示非常无奈。
此时有一位大人开口了,此人是沧浪行省按察使,专门负责刑法,算是沧浪行省排名第三的主官。
“这样逻辑上是说不通的。”按察使大人道:“尉迟端你说敖玉为了救妹妹,所以对你说出了那些你全家要死绝之类的话?那岂不是更加激怒你,反而会害了他妹妹吗?为了救妹妹,他交代出家中秘密藏银之事,这才是合理的。他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,说你儿子要闯祸,你全族要被株连之类的话,因为完全没有必要。”
所有人点头,都表示认同。
尉迟端哑口无言,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。而敖玉那张憨厚的肥脸,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。
老天爷!老天爷啊!
为何现在说实话,都没有人相信了啊?
我说的都是实话,都是实话啊。
我尉迟端一生中,难得说几句实话,为何你们都不相信了啊。
你们都是瞎了眼睛啊,敖玉这等奸猾如鬼的东西,你们竟然信了他的鬼话,却不相信我,你们会后悔的。
而就在此时,外面一个人狂奔而入,嘶声大吼道。
“总督大人,大事不好了,大事不好了。”
总督王其昌猛地一颤,这已经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了,还有什么不好了啊?
还先不够乱吗?又出了什么大事啊?
那个官员手中拿着一叠东西,颤抖地交到了总督王其昌手中。
总督王其昌一看,整个脑袋几乎都要炸了。
这是一份传单,但是里面的内容无比惊悚。这里面已经不是说什么还政太上皇了,而是说万允皇帝不但昏庸无能,而且卑鄙狠毒,为了皇位谋害自己的父亲。
太上皇之所以长期没有出现,不是他不想出现,而是被万允皇帝软禁起来了。
不仅如此,太上皇被万允皇帝所害,已经四肢瘫痪了,每一天都生不如死,活得猪狗不如。
传单中还说万允皇帝每天都要去见折磨太上皇,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而且万允皇帝秽乱宫廷,太上皇的每一个嫔妃,都被他蹂躏过。
这份檄文的最后,还请天下忠义之士,召集大军,杀入京城,拯救太上皇。
这,这传单是一份讨伐檄文,而且讨伐的是当今的万允皇帝啊!
这,这,这是要毁天灭地了啊!
总督大人手中完全拿不住了,这些传单直接掉落在地。然后浑身酸软,完全站不住了,直接跌坐在地上。
黑冰台提督拿过这些传单,看了一眼后,浑身颤抖冰凉。
钦差大人看了一眼,更是直接要昏厥过去。
三位大臣足足好一会儿,说不出半个字,就是脑子一阵阵昏眩,好像要昏厥过去。
这,这他么的是嫌弃江州官场死的不够彻底吗?还要来这么致命一击?
足足好一会儿,总督王其昌道:“这……这是在江州城内吗?”
“不是江州城,是周围的云州城,苍州城,江州周围的几个城,全部都有,一夜之间出现的。”那个属下道。
王其昌颤抖道:“有多少,能够回收,能够完全销毁吗?”
“保守估计,十几万份。”
王其昌又一阵昏眩,十几万份?那根本就藏不住了,很快这传单上的内容就会传遍整个帝国的。
而且无数人都会把上面的内容当真的。
“谁,谁做的?”王其昌颤抖道。
“我们抓到了三个人,都是月旦评名士,徐福的嫡传弟子,当时抓捕的时候,他们逃走消失了。而且这批传单数量太巨大,需要非常专业的印刷工坊,我们根据纸张和油墨,也找到了几个秘密工坊,全部属于徐福。”
总督王其昌明白了,这就是徐福的后招。
事发之后,徐福带着月旦评十几个名士逃亡海外,当时就已经决定留下这个大后招,引爆这场巨大的政治风波。
不过他们终究没有逃出去,被南宫二抓了回来,为了防止他乱说话,直接就腰斩了。
但他留下的后招,还是爆了。
徐福的嫡传弟子,他的侄子,儿子,藏在暗处,为徐福报仇。
引爆了这个惊天大雷。
局面彻底彻底失控了。
而就在此时,黑冰台提督余同厉声吼道:“尉迟端,你何时与徐福勾结?策划这场惊天的谋逆大,还不从实招来?”
尉迟端跪下道:“我,我怎么可能和徐福勾结啊?”
黑冰台余同道:“那你刚才指认敖玉说过那些话,你儿子尉迟彦是徐福的弟子,所以会引来天大的祸事。当时徐福留下的这些传单还没有爆发,你如何知道的?你不是和徐福勾结,又是什么?”
尉迟端颤抖道:“是敖玉啊,是敖玉和我说的这些话啊。”
余同提督道:“敖玉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?他怎么会知道徐福会留下后招,引爆局面?”
尉迟端本能脱口而出道:“肯定是徐福和敖玉互相勾结。”
这话一出,他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耳光,却也来不及改口了。
你当所有人都是脑残吗?谁不知道徐福和敖玉是生死大敌,甚至徐福就是敖玉弄死的。
你竟然说这两个人互相勾结?你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啊!
总督王其昌怒吼道:“尉迟端,如今关头,你竟然还胡乱攀咬,信口雌黄,你眼中还有王法吗?你如此藐视我们几位上官?来人啊,给我打,给我打!”
其实,对尉迟端这样的犯人,就算扒掉了官服和官帽,也是不能动刑的。
但总督王其昌真的是被激怒了,也害怕了。
艹你们十八代祖宗啊,你们要闹事,为何要在我沧浪行省啊?为何不去别的地方啊?
所以这股愤怒,他一定要倾泻出来。
顿时,几名总督府武士上前,猛地把尉迟端的裤子扒下来。
水火棍,猛地拍打而下。
短短片刻,就把尉迟端打的血肉模糊。
一直以来,只有尉迟端打别人的,哪有他被人打的时候啊。
堂堂三品高配的太守啊,竟然被人扒了裤子打,如同最卑贱的罪犯一样。
这一刻,他真的恨不得立刻死去了。
而且,那股子剧痛,让的忍不住嚎叫出声,原来打板子这么痛啊,他下令打了无数人,真没有想到如此之痛。
短短片刻,公堂之上出现了一股臭味,尉迟端大人直接被打的失禁了。
遍地的鲜血,屎尿齐出。
真是惨烈之极啊。
然而,总督王其昌打完之后,也只能泄愤而已。
接下来局势彻底失控了,他无法想象,这些噩耗传到京城,传到皇帝耳朵里面,这位至尊会是何等震怒?
龙颜大怒,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头落地。
一定会杀得人头滚滚的。
对于这位皇帝陛下,王其昌总督还是了解的,这是一个狠辣程度超过太上皇,而且最喜欢玩弄帝王心术之君。
江州会不会被杀的腥风血海?只有天知道了。
至少现在,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总督大人王其昌的控制范围了,他只能尽人力,听天命了。
内阁里的那位林相,希望你能挽天倾,能够拯救这个局面。
否则沧浪行省,七品以上的官员,不知道会被杀多少人,多少人会下狱。
不,应该说。整个沧浪行省,尤其整个江州,七品以上官员还能活几个人。
总督王其昌潸然泪下,然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官帽,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诸位大人,事情已经发生了,接下来,尽人事,听天命吧!”
在场所谓官员,全部摘掉了官帽放在桌上,浑身踉跄,面如土色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魏国公府!
魏国公,敖亭,敖鸣,段莺莺等人,也全部都得到了这个更惊人的坏消息。
徐福死后,还引爆了一颗更加可怕的炸弹,十几万份传单流传了出去。
这传单上的内容,比尉迟彦说的那个恶毒得多了。
万允皇帝软禁太上皇,残害太上皇。人人爱戴的太上皇,此时过着猪肉不如,生不如死的生活。并且找到天下的忠义之士,进京勤皇,拯救太上皇,拯救大周。
之前还仅仅只是说皇帝昏庸,还政太上皇,而现在直接喊出了拯救太上皇的口号。
对皇帝陛下的讨伐檄文。
皇帝会愤怒到什么地步?完全不知道。
整个江州官场,江州勋贵,会承担皇帝何等的怒火?
只有天知道!
知道会有政治风暴爆发,但都拼命控制,希望只是一场小风暴。
但是现在,显然是一股惊天的风暴了,这不是大风了,而是一股飓风了。
会把无数人,无数家族都碾碎的惊天飓风了。
此时,魏国公颤抖道:“现在,真的可以考虑,远遁海外了,至少一部分逃出去。”
敖亭面孔一阵抽搐,如果要决定远遁海外,就要赶紧行动了。
江州发生的一切,会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,后天皇帝就能收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了。
很快钦差大人就会用最快速度赶来,到那个时候想跑都难了。
但是真的需要跑吗?
这次惊天的风波,真的会波及到敖氏家族,波及到魏国公府吗?
魏国公颤抖道:“我们和尉迟端交往甚密,我们和徐福交往也很密切,敖鸣这个江州第一才子,还是月旦评徐福捧起来的。”
敖鸣道:“不急,就算要远赴海外,也只能送走一些不瞩目的孩子,免得被一网打尽。但关键还要看金州那边,只要金州那边成功了,我们就不会被牵连。”
段莺莺道:“对,皇帝最多只能彻底打压一方,总不能两方都打压吧。金州兵变,他杀敖心,清晰勋贵将领。江州剧变,他清洗文臣势力。他会大开杀戒,但不能吧两个派系都杀光吧!只要林相没事,我们都会没事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宁北行省,金州!
宁北总督怒吼:“李文阀,你要造反吗?”
李文阀拔刀,猛地朝着总督斩去,大吼道:“对,我就是造反了。”
局面就要彻底崩坏了。
只要李文阀杀死宁北总督,谋反就成为事实,而且是以敖心的名义谋反兵变的。
敖心全家,注定被满门抄斩了。
此时,那个黑冰台的武士还只是刚刚看到金州城的城墙而已,根本来不及阻止了。
李文阀一边砍杀宁北总督,一边酝酿接下来的话:敖心大帅,不世之功。皇帝昏庸,残害忠良。为了敖心大帅,我们反了!
眼看宁北总督就要人头落地了。
金州卫统领李文阀大吼道:“敖心大帅……”
然而就在他刚刚喊出四个字的时候。
“嗖嗖嗖嗖嗖……”他身后的几名亲卫,狂射弩箭。
李文阀完全没有防备,就算有铠甲护身,这么近的距离下,依旧被十几支铁箭射入身体。
箭头上抹有剧毒,瞬间李文阀直接就失去了行动力,直接倒地,浑身僵硬。
“李文阀谋反,我为皇帝陛下杀此贼,我为敖心大帅杀此贼!”一名千户官高声大呼道:“有人要陷害敖心大帅,逼迫李文阀谋反,栽赃敖心大帅。我为皇帝陛下杀此贼,我为敖心大帅杀此贼。”
“我为陛下杀此贼,我为敖心大帅杀此贼!”这名千户一边高呼,一边来到总督大人面前跪下,双手奉上了战刀:“总督大人受惊了,总督大人受惊了。”
“保卫总督大人,保卫总督大人。”
然后,这名千户直接挡在宁北总督面前。
宁北总督已经跌倒在地了,衣衫都被划开了,差一点点就被李文阀开膛破肚了,完全是魂飞魄散。
足足好一会儿,他目光望向金卫的这名千户道:“将军真乃义士也!”
“卑职不敢,只是听从了敖心大人的教诲,知道时时刻刻都要忠君爱国。”这名千户道:“总督大人,有人逼迫李文阀兵变谋反,栽赃敖心大帅。那些逼迫李文阀谋反兵变的人,给了几十万两银子,还伪造了枢密院的军令。这些人就在城内,插着黑色凤旗的地方,就是他们的据点,是否要抓捕?请总督大人示下。”
宁北总督大声道:“抓,抓,抓!”
随着一声令下,总督府的亲卫,还有金州卫的军队,潮水一般朝着宁无缺等人藏身之处冲去。
至此,敌人在金州的阴谋彻底破产。
金州没有兵变,没有谋反,相反上演了一场敖心部署忠君爱国,拯救总督,力挽狂澜的大戏。
暴雷的只有江州!
承受皇帝无边无际怒火,也只有江州!
此时整个江州内,只有一家是无辜的,那就是怒浪侯府。我们都被抄家了啊,我们都被抓捕下狱了,总不可能去参与徐福和尉迟彦的谋反阴谋了吧?
所以当时云中鹤说,这个时候,只有监狱才是最安全的。
江州的炸弹引爆了,只有呆在监狱之内,才不会被波及,三天之内挽回局面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南周帝国京城,金碧辉煌,威严四射的皇宫。
“报,报,报!”
“江州八百里加急,要面呈陛下!”
“江州八百里加急,要面呈陛下!”
江州发生的剧变噩耗,终于要送到皇帝的面前了。
与此同时。
“报,报,报!”
“金州八百里加急,宁北总督密奏。”
“金州八百里加急,宁北总督军情密奏!”
很凑巧,金州的密报也来了,宁北总督的密奏,说的便是李文阀兵变造反未遂,被忠义将领成功阻止之事。
而这个忠义的千户杀李文阀的时候,一直都在高呼,为皇帝陛下,为敖心大帅,击杀此贼。
一直都在高呼敖心忠义。
大太监侯正,拿着两份十万火急的密报,疯狂奔跑,冲向万允皇帝的书房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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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,胸口一颤一颤。
迷茫、不解,各种情绪涌上心头。
这是哪?
随后,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个单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。
还有自己的身体……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。
带着疑惑,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,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。
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,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,外貌很帅。
可问题是,这不是他!下载星星阅读app,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
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,工作有段时间了。
而现在,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……
这个变化,让时宇发愣很久。
千万别告诉他,手术很成功……
身体、面貌都变了,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,而是仙术。
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!
难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,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。
时宇拿起一看,书名瞬间让他沉默。
《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》
《宠兽产后的护理》
《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》
时宇:???
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时宇目光一肃,伸出手来,不过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,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,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,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。
冰原市。
宠兽饲养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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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兽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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